拆拆(

⚠️杂食⚠️
各方面都很温和的玻璃心内向人
没回私信就是被吞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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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b已镇魂,红白:Isilkaluvatielyanna

【TFP|双波】Missing./错位

*关于双波的过去,有一部分参考了普神圣约和征途的记载,有一部分自编。声波是为人民谋福祉的前议员和角斗士,震荡波是某风评很差的地下科研人员(简称民科)。(这两本书我是挑着啃的生肉orz如果有什么地方和原著重要情节有矛盾请一定指出来!非常感谢!)

*本文机设tfp,描述tfp双波的过去并承接一部分tfp剧情,所以标注为tfp并打了领证tag。

 

一些可能的避雷:

*正剧向,很长,没有非常外露的感情线,大部分埋在叙述里面;

*改变tfp剧情走向:震荡波比声波更早加入霸天虎成为地下成员;

*感情很复杂所以很难说是不是be,但结合tfp剧情之后就是刀。

 

*注明:声波对待敌人总是点到为止,对手失去战意了就停止。此描述语出@茅根竹蔗水。 

 

*如果以上都能接受的话,预祝看文愉快-w-

 

 

 

 

 

01

震荡波沉吟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那扇地下油吧的门。

不同于他表面上的平静,他的目光轻易地就锁定了那个特殊信号的来源。那个信号源tf正坐在一个很低调的位置上,靠墙的软座,在远离吧台和门口的地方。他身上蓝紫色的发光条带被最大程度地调暗了,就连面前亮蓝色的高纯瓶子也显得比他更引人注目些。虽然他的面前摆着两支没有标签的勾兑高纯,但他很显然从不曾饮用过这里的任何东西。职业角斗士,震荡波从他略显夸张的上臂装甲判断道,无怪乎会约在这里见面。像这里所有的常客一样,角斗士们也各自背负着许多不可告人的身份。而地下油吧可不仅仅是油吧,准确地说,勾兑高纯是这里最了无新意的东西之一。只要有塞币,哪怕是御天敌本尊来到这里也能享受到他闻所未闻的热情接待,而并没有人在意他究竟是谁。

这里不同于上流阶层社交的那些风月场所,从高纯中刺鼻的勾兑味道到残留着各种不可名状液体的油腻腻的桌面都提醒着震荡波这一点。色彩绚丽但并不协调的射灯在嘈杂的空间中像探照灯一样无规律地转动并闪烁着,震荡波光学镜中的动态捕捉系统显示这个角斗士头雕的轻微摆动动作有75.9%的可能是正用余光百无聊赖地追随着其中一盏,试图预测它接下来的路径,但他毫无悬念地失败了。不同于那些沿着设计好的完美轨道转动的舞台灯,那些射灯的背后是一个无名无姓的黑户工人在操控着,而以这类人的工资和受教育程度显然无法去学习任何关于灯光控制的专业知识。可见似乎即使在这种地方混迹已久,一些来自过去的华美的烙印仍旧在这个角斗士的脑模块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角斗士同样发现了他的到来,但他的姿势没有丝毫变动,哪怕那个糟糕的灯光师不止一次将某盏炫彩灯光摇到他的面甲上,在那上面反射出更为强烈的银亮的光芒。冷冻勾兑高纯的瓶子表面凝出的水珠在等待来者的过程中一滴一滴滑落在油腻的桌面,渐渐积成一滩。

嘈杂喧闹的声音盖过了这位科学家沉重的脚步声,醉汉和好勇斗狠者都没有注意他,只有一位涂装上鲜明表露着其工作性质的驻唱歌手向他抛出了一个媚眼,而科学家沉静的红色光学镜并没有予以回应。

Hey sweety.一条标记着特殊信号的信息在嘈杂昏暗的空间里和无数暧昧的信号交缠在一起,而震荡波的红色光学镜却立刻像嗅到腥味的鲨鱼一般向那边转过来。他稍微调亮了自己的光学镜,在阴影里他看见那个角斗士沉默地与他对视,搭在桌上的那只手轻轻敲了敲一下桌面,示意这里为来者预留了一个座位。

“‘东西’在哪里?”震荡波坐下来的时候依旧保持着脊椎的挺直,同时立刻开门见山地开启了发声器。

这位角斗士面甲抬起,打量了他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先将其中一瓶高纯向震荡波推了过去。

“不了。”科学家甚至没有看那瓶勾兑出来的亮蓝色的东西。

“Soundwave, call me Soundwave.”角斗士的发声器缓慢地播放出一段合成音频,与此同时他的面甲轻轻地上下点动着,似乎这是一个让他感到舒适的动作。回应他的是科学家一小段略显迟疑的沉默,他在习惯性地思考这个自己耳熟能详的前议员播放这句话的含义。当然,一个如此正派的(当然,指的是为人而非那些显然不符合一般科研伦理的工作)科学家应当很难理解前议员声波的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恶趣味:通过不断录下不同tf发出“Soundwave”的声纹来合成新的音频。

“……Shockwave.”科学家最终迟疑地同样选择了自报家门。

两架意外地没有合拍的机体之间再次落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的频率很特殊……声波。”震荡波随即像丝毫没有察觉到那种微妙的尴尬的氛围一般重新打开了发声器,“你在信息中邀请我进行一项‘拆解与重组研究’,但我暂时还没有见到实验品。”

很显然,从你的表现来看,至少你没能完全理解其中语言的艺术。声波略显玩味的频率柔和地触碰着震荡波的发声器。而事实上,震荡波在重复这句话的时候逻辑回路提示了此处的双关可能,而震荡波完全选择了无视它。

随后角斗士做出了一个显然出自习惯外的动作,他伸手将属于自己的那一瓶勾兑高纯拿到自己面前,并弹开了位于侧腹的能量转换仓的开口。一线亮蓝色的光芒顺着伸缩管线以一种莫名优雅的弧线滑进声波的机体内。勾兑物的那种廉价的芳香味道显然立刻以一种令人不适的姿态在声波体内冲撞起来,因为震荡波听见他的排气扇猛然开启了,即使它巧妙地隐藏在地下油吧喧闹的声音之中。

现在你已经见到了。

声波的频率在嘈杂的背景声里再次轻柔地碰触到科学家的接收器,这令震荡波光学镜周围的棘片天线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必须要承认,这种特殊的频率在震荡波看来相当有吸引力。当然,是在实验台上的那种吸引力。

“我对你的机体感兴趣,但这是一个大工程。”

震荡波丝毫没有掩藏自己对工作条件的要求,但他采用了一种似乎只有上流阶层才会讲究的委婉的表达方式。据震荡波所知,眼前这位名唤声波的前议员虽然出身上流,但很少和那些鲜艳夺目的虚伪群体打交道,除了在金主面前宣讲的时候。于是震荡波用这种方法将两人的距离客气地拉开了一些,他因声波那种角斗士惯有的轻佻得有些挑衅的态度而感到轻微的不自然。

你追求知识,我需要结果。声波放下了高纯瓶子,黯淡无光的面甲安静地朝向震荡波,那上面反射出科学家冷漠的光学镜头。你不能永远以接黑道的活计为生,你需要稳定的科研环境,对吧?我——我的未来,会为你创造这一点。

“我收到过太多这种保证。”震荡波说。世上还有很多报酬丰厚、前景可观的知识等着我去追求,这后半句话他很有礼貌地没有说出来。当然,这也可能是出于某种轻蔑。他冷冷地看着声波,表明这蹩脚的理由远远不足以打动他。

角斗士应当也在震荡波平静无波的语调里听出了那些嘲讽的意思,因为震荡波再次听见那种微妙地隐藏在嘈杂声里的排气扇运转起来的声音。震荡波知道自己的那些条件可以轻易地被曾经的议员声波满足,但此刻的角斗士只拥有这副四不像的躯壳。或许这躯壳还有一半抵押在角斗场老板的掌心之中。他轻轻地歪了一下光学镜,这是一种耐人寻味的讯号。他想看看这位以强硬闻名的前议员会如何给出一些他更感兴趣的条件,为他天真可爱的理想做出最后一点争取。挣扎,或许可以这么说。

声波在震荡波冷淡的注视下将剩下的勾兑高纯全数灌进自己的能量转换仓中,刺鼻的芳香成分开始剧烈地刺激着他脆弱的转换仓,在那里制造出一阵又一阵的绞痛感。震荡波的表现几乎在明示声波去干那些自己曾经相当熟稔的事情,他为了自己的政党努力争取那些钱多人傻的金主时做过的那些事情。“语言的艺术”。

听着,你应当综合地看待这件事情。声波的频率平静地在高纯剧烈的刺激中流淌出来,夹杂着那种极具诱惑力的特殊频率,正是这种一般机体难以制造的频率将震荡波从他与世隔绝的实验室中吸引出来,来到这个嘈杂的地下油吧里。

你听说过我的过去,从我的频率里你也能知道这具机体有多么特殊。声波的频率如此表示。你不是个领导者,震荡波,而是一柄需要精心养护的利器。除了我,还有谁能够了解你复杂的回路和骇人的功率,还有谁可以将你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震荡波的红色光学镜寂然无波地朝向他,这个角斗士得在很久以后才能从那些微弱变化的红色光谱中识别出他微妙波动的情绪。如果震荡波有脸的话,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一种近乎冷淡的微笑。

任何仪器,任何设备都被允许。我可以为你暂停运转那些加密程序。声波的频率沉默了一下,在确认震荡波并不打算插话之后他再次主动地回应道。但此时这个频率里那些勾人的诱惑已经在不经意间消失了,只剩下那种意味深长的语调轻轻撩动着震荡波的接收器,就好像这个一无所有的角斗士此刻真的如此漫不经心。

不明智的行为,震荡波在芯里评价道。

“机体数据并不重要,我应当了解的是你如何运用它。如你所言,'综合地看待'。”震荡波缓慢地说,他完全对声波的表意语言以外的任何东西都置若罔闻,“但我并没有这个时间,我还有未完成的实验。”

震荡波站起身来,他连接着左臂炮管的履带在这个动作里发出轻微的叮当响声,这个动作在他庞大的体型上展示出来的时候别有一种沉稳的优雅。前议员没有依照上流阶层那种在他看来相当虚浮的礼仪随着科学家一起起身,而是再次用搭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这个动作再次让他看起来真的很像在地下油吧这种地方混迹已久,并且已经准备好接待下一位上钩的大鱼。

“……以及,”震荡波闻声回过身来,他的红色光学镜第一次发出了一种看起来相当诚恳的光谱,“装扮成浪漫的角斗士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声波。你并不习惯饮用劣质高纯,也并不喜欢与人调笑。”

得了吧。声波的频率中听不出任何的失望,这让震荡波感到有些惊讶,毕竟他刚刚残忍地拒绝了他天真可爱的理想实现的一种可能。紧接着,震荡波的棘片天线再次接受到了他嘲讽的话语。

你根本没有观看过角斗,更对职业角斗士一无所知。声波的频率冷冷地笑了一声。

震荡波沉默地停在原地,他红色的光学镜以微不可察的速度渐渐暗淡下去,这表明他体内的逻辑回路再一次开始了高功率的运转。

我的话符合逻辑吗?他想。按照普遍的逻辑而言,角斗士应当更习惯于声色犬马花天酒地的生活,因为往往只有精神和机体都相当钝感并因此无限追求进一步刺激的tf才能在这一行真正获得自己的名字。而这位前议员想要表达的意思或许是,真正的职业角斗士恰恰比绝大部分的tf都更爱惜自己的身体。毕竟机体对他们而言代表了社会地位,口粮,作为与量产格斗机相区分的独特性的物质载体,太多太多。当然更直接的原因是鲜有人能了解并修复他们,角斗士们的机体大多经过了残暴而机械的改造。因此,任何额外的机械损伤和精神刺激都是奢侈且过激的,对于他们而言。

声波不是天生的角斗士,但他能理解并扮演他需要的任何一个角色,这才是他的天赋。震荡波判断。他的结论来自真正的田野调查,而我不是。

“你的表述,符合逻辑。我应当修正我的看法。”

震荡波的回路给出结论的时候,他已经同时将这句话坦然地用发声器震颤出来。随即,震荡波看见眼前的角斗士微微怔住,像是不相信震荡波这样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像是不相信这一句真正漫不经心的、随意的话语反而达到了前面各种铺垫都未能完成的事情。

“……不过,你同样对科研人员一无所知。”

震荡波平静地接上。承认错误是科研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环,而另外的一环则是亲身实地的田野调查。这后半句话的意思震荡波并没有说出来,不过他想这位前议员应当能够明白,毕竟他深知如何玩弄每一种语言的艺术。或许有一天他也能扮演一个科研人员,震荡波想,那……那对塞伯坦的科技进步或许也是一个巨大的贡献。

 

02

震荡波可真他渣的会挑。声波和角斗场对开的大门里闪出的那架tf甫一交手,他就不由得在芯里发出一声相当鲜见的咒骂。

相当强大的力量,同时选取了非常精妙的角度作为施力的方式。声波的面甲上自定义的动态捕捉系统高速分析着来者的战斗数值,声波借着对面实打实的一击空翻向后,折身闪退到对角线的角落里。声波从不在前三回合反击,这是所有观测过他三场以上比赛的观众都非常熟稔的事情。周围的观众都保持着甚至超越观看角斗本身的热情,因为场上的两位都是他们观看过无数次的那些昂贵的角斗碟片中的大热角色。只要有他们闪现的场次,那些碟片都会在封面上大大地印上他们的大名和高清的角斗图片,而这类碟片也会被迅速以超出市场价300%的价格被抢购一空。

一如往常,今晚的角斗票价昂贵得令人发指,但观众席上观众的成分依旧没有很大的改变:角斗双方曾经的手下败将,未来的潜在对手,和有钱有闲随便抽盲盒买到的幸运儿。当然,其中还有一位比较特殊的。他并不属于前两者,也不完全算第三种。毕竟作为一名声名狼藉的锐进民科,震荡波虽然有相当的经济基础,却在过去从未有过闲情逸致来“浪费能量观看两具潜在实验品在一起浪费能量的残忍场面”。

但震荡波确实非常“幸运”。声波一边迅速以巨大的精力根据分析数据重新改写机体内存储的战斗计算程序,一边在脑模块的一个角落咬牙切齿地叹息,这个钱多人傻的家伙的观战居然撞上了他和震天威的角斗。是的,他在百米开外都能看见震荡波那种低调的涂装,它在地下角斗场惨白的灯光里依旧呈现出一种破晓前阴冷天空的深紫色,只有声波这样的眼光锐利者才能意识到这是中产以下的市民根本没有条件保养的昂贵漆面。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选择观看这场角斗不可能是他故意的。声波用对接面板都能想到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这个对角斗一无所知的地下民科只会在赛博坦黄牛的手里买最贵的一场里最贵的座位。

或许他真的是故意的。这个想法在声波的脑模块里闪现了一下。最贵的意味着最危险的。

这个想法让他体内的排气扇卡顿了一秒,而对面那架银色的机体可不会给任何对手卡顿的机会。和声波相反,震天威从不在前三回合给对手以喘息的机会。声波避开他的锋芒退缩到角斗场的一角,这很明智,但震天威会让他退无可退。

银色的手刀从震天威的手臂装甲上弹出,那上面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地残留着一些斑驳的干涸能量液的痕迹,那些都来自倒毙于他刀下的电子幽灵们。声波身上有着一些在震天威看来相当属于虚张声势的装甲,他的武器在他那副装模作样的面甲底下,他的脑模块。当然,在另一方面,这也是在角斗士团体中流传甚广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饱受争议的前议员声波在面甲底下藏着他最强有力的武器。只需要一个掀起它再来一个勾魂摄魄的blow job,声波就能获得任何他想要的胜利。

是啊,要试试吗?死亡是最极致的高//潮。声波这样回应。

程序编写才刚刚进行到65%,震天威的第二下已经逼至眼前。那柄手刀以相当坦荡的角度从声波的肩上斜劈而下,震天威之所以这么坦荡,就是因为他知道这是避无可避的一击。这就是没有一个TF愿意与震天威近身缠斗的原因,但缠斗正是声波的长项。声波在手刀触碰到肩甲的那一刻获取了薄刃劈砍的角度,他以完美的预测轨迹向那一侧塌下肩来,侧身碰斜刃面并翻身滚上。震天威的腕部轴承轻易地承受了声波蜻蜓点水的体重,场上只听见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声波仰身滚上刃面的时候,他倒过来的面甲完全反射出了震天威的脸,而后者在光滑的亮面上看见了一双颜色浓郁的光学镜。随后,那双光学镜被一双陡然亮起的枪口取代,声波在与震天威贴脸擦过的一瞬反身开火。

一枪落空了,另一枪打中了震天威的面甲,清脆的撞击声在万众屏息的角斗场上显得格外清晰。声波的远程火力并不强,刚才的身位也不足以他施展其他的武器。子弹堪堪撕裂了震天尊的嘴角,一线能量液从那里流淌出来,他在声波落地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擦拭了一下。观众们在一刻的静默后狂热地欢呼起来,声波在第二个回合就开始了反击,这实在是相当令人意外的事情。他向来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因此此刻他看起来比以往更加胸有成竹。

声波微微仰面。惨白的灯光骤然反射在他的面甲上,反光像聚光灯一样在全场扫射着。

“你今天怎么如此激进,声波?你看起来想杀掉我。”震天威呸掉一口能量液后笑了一声,显然他也研究过声波过去的每一场角斗录像,“有你的妞儿坐在观众席上吗?”

角斗士之间娴熟的调笑。声波沉默地盯着他。对于这样一类人而言,调笑就意味着挑衅。声波几乎不在角斗场上大开杀戒,绝大部分他的场次都是以他踏在对手精疲力尽的机体上为结束。这就够了,声波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告诫自己,永远不要轻易地跨越那条无法回头的界限。

观众席……他在看着。这个想法再次突兀地闯进声波的脑模块里。科学家,科技力量,金主,随便怎么说。震荡波在看着,而我不知道他想要看到什么。胜利,缠斗,还是什么其他更加“综合”的东西。

程序编写完成。系统的提示打断声波的思路,他的面甲上重新开始构建模拟战斗模型。声波的机体自动将刚才交手时录得的数值快速输入到系统之中,震天威的惯用手、重心情况、刃口厚度、平均反应速度,甚至他面甲的承伤能力。一切的一切。声波喜欢这种掌控的感觉,世界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掌心之中,除了那个让他难以捉摸的观众。

战斗习惯可以伪装,但真正的习惯无法改变。震天尊是个难缠的对手,想要放倒他,声波的程序显示只有55.67%的胜算,并且他会因此付出相当对等的承伤代价。这种实力是值得尊重的,如果在往日,声波会果断地选择和局。和局的方法是非常简单的,在对方即将攻击自己的软肋的同时不要命地欺身上前顶住对方的死穴就行。职业角斗士的行规,可以死一个,不能死两个。死了一个,另一个身价倍增;死了两个,角斗场只会赔得本都不剩。况且角斗士这种手停口停的职业并不畏惧死亡,但必然畏惧重伤;遇到不要命的新对手,没有人会将和局视为怯懦,反而会将对手视为冒进的蠢货。这就是角斗士们为自己的选择进行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垄断性阐释。

但这一次声波并不想和局,数据做不出决断的时候,声波来做。下一秒他已经欺身上前,正面迎上震天威的手刀。震荡波是幸运的,能够旁观这场比赛;震天威是不幸运的,因为震荡波在旁观这场比赛。声波想。那种程度的承伤并不是不能承受的,疼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能够招徕震荡波这样的科研人员,那他以后就再也不必考虑承伤这种事情。

观众席上对战况敏锐的观众已经开始发出惊呼,谨慎而保守的角斗士声波竟然在这一场完全改变了自己的战斗方式,甚至开始像一个新手一样发起不要命的冲锋。声波的角斗一直是最受欢迎的角斗,除了他会以各种难以想象的方式令对手最终失去战意之外,更是因为他擅长那种表演式的缠斗,因此他也是角斗场老板永远的宠儿。但这一次似乎并不是这样。他似乎想要任由震天威的手刀穿过他的整块腹部装甲,然后将枪管顶在对手的头雕上,否则无法解释他到现在还没有开始那种姿态优雅的闪避动作。

闪避出现了,以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因为闪避的是震天威的手刀。他的手刀堪堪从声波肋下的大块装甲边上擦过,擦出了即使在惨白的灯光下都清晰可见的明亮火花。声波计算好的运动轨迹因为震天威的突然改变而落空,本来应当顶着剧烈的疼痛刺穿震天威头雕的手爪自然也扑了个空。在目光没有那么敏锐的人看来,这是一次闻所未闻的巧合,两位经验丰富的著名角斗士同时预判错误而让自己的杀手锏落空了。这在正规角斗中是必然丧命的操作,但负负得正,这两架机体同时以一种略显尴尬的姿态对立在角斗场的对角线上。

声波的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他在震惊中抬起面甲望向对面,震天威回以颔首示意。震荡波的座位就在他的正对面,声波看见那个深紫色涂装的tf慢慢站起身来,暗红色的光学镜在惨白的场地灯光中分外显眼。

“我申请——和局。”震天威扬起手刀向站在场地边缘的计分员说道。从他的声音里丝毫听不出这是个刚从生死线上滚回来的角斗士,反而更像一场生日宴会的组织者——而这个组织者宣布散会。

和局,去你流水线的和局。声波紧紧盯着面前银色涂装的角斗士,一线能量液从他开裂的嘴角淌下来,那是声波的反击造成的一记创伤。非常可惜的是,在他有机会创造下一个之前,计分员宣布了和局生效。

观众席上一片嘘声,只有那些同样属于职业角斗士的同行们沉默不语。昂贵的票价只换来三个回合的交手和敷衍的和局,尤其是在其中一方明显战意未歇的情况下,这就像是一场扬言要弄得死去活来的拆卸只在脱掉挡板之后就掐了不让播了。但对于职业角斗士而言,这三个回合包含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多,顶尖斗士的过招在几个塞秒之内就能探得对方的虚实。声波是,震天威也是。

不满的情绪弥散开来,不快逐渐演变成骚动。狂热的人群分为两派的支持者开始互相谩骂攻讦,随后演变为更为激烈的肢体冲突。乱成一团的观众席像被狂风席卷的海面,而那个冷漠的科学家暗红色的光学镜开始闪烁出超乎寻常的明亮光谱。声波立在角斗场的一角,震天威向他走过来,而他面甲背后的目光越过银色tf宽阔的肩甲迷茫地望向后方。

“震荡波,久仰大名。”震天威在声波面甲的反光上看见身后的来者,他转过身来,以他高大强壮的身躯本应难以做到的优雅姿态向震荡波抚胸一礼。

深紫色涂装的科学家停在原地。

田野调查的结论:是或否?声波的频率平静地触碰着震荡波的接收器。他将自己本应特殊的信号调节到震天威也能接收的频率。他没有明示,他的举动却表现出了对这名旗鼓相当的对手的尊重,即使在几个塞秒之间他还想以惨烈的代价置他于死地。

“震荡波不选择阵营,他选择战争。”科学家的音频寂然无波,他明亮的光学镜在惨白的背景下像一轮诡异的红月,“我选择你,震天威。”

 

03

震荡波旁观过黑道里无数场械斗,观察过正式的职业的角斗,也终于了解过声波和震天威那种复杂交错的理想。于是他终于选择了战争。但战斗,角斗和战争,应当是完全不同的三样东西。曾经的声波不明白,震荡波也是。

逻辑和分析并非所向披靡,脑模块并不能凭空创造出其主人从未闻听过的物事。他们过分轻率地选择了霸天虎和威震天——这并非在指责他们选错了,而是对是否要选择本身产生的疑问。这其实最早是科学家的疑问,他对自己的每一个行为都保有着相当强烈的保守的、怀疑论的心理。而这个问题被现实的信息学家回答了,他在庞大的信息网络里搜寻并建模,他回应道:我们别无选择。

是的,每个人都别无选择。生命科学研究者和信息学家本应是世界上最中立的成员,但中立本身也成为了一种阵营,一种在时代的洪流中一无所有的、摇摇欲坠的阵营。为了保全自己,声波选择了变革,震荡波选择了战争,而他们的人生轨迹因为初衷不同的必然选择而诡异地再次交汇。

震荡波某日在提调战略储备资源的时候意外地遇见过声波。其实这并不意外,因为从那天开始声波便负责霸天虎阵营所有物资的调度工作,即使震荡波完全不了解他是什么时候和震天威和解并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相遇是一种必然。当然在那次之后,震荡波依旧独自一人在远离战场的地下实验室中进行着武器研发的实验,声波按照威震天的命令拨给他的物资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准时运送过去。而震荡波有把握,只要战争持续不断地打下去,他就能持续不断地获得新的军事订单。无论从他手下制造出来的那些装配有特殊芯片的生物热感导弹在活生生的机体上撕裂出怎样骇人的创口,都不会改变他平静无波的生活。

震荡波的生活确实很平静,他只有两个任务:研发新武器,回收战利品。既然是热感导弹,在对手的火种熄灭之前它都不会停止追踪,震荡波只需要根据芯片定位去把被炸穿火种舱的机体找到并将身份信息上报总部,剩下的那些残骸就完全由他处置。长期缺乏有效的高速的天空部队的汽车人几乎没有办法抵挡这种从空中尖啸而下的死神,而霸天虎里唯一会对这种“毫无空战浪漫精神”的恐怖武器感到不满的只有seeker小队,但没有人能够阻止威震天非要在他们每位的机翼底下挂上两个。我同样地不愿让诸位来浪费这种珍贵的成果,震荡波在由威震天指示、声波录制的新型武器使用教程中义正辞严地如此表示。但既然是威震天大人的安排,那么我只能期望你们宁可炸了自己的机翼也不会把这玩意完整地交到汽车人科学家手里。

震荡波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本就一片狼藉的名声因此在那群同样相当过度通晓语言艺术的银色家伙们的发声器里被演绎成了什么样子,当然,他也不在意。

监控系统发出了提示,又有一枚特殊的热追发射出去,发射点坐标位于汽车人某个废弃基地的上空。轰炸基地应当使用普通燃烧弹,震荡波有些惋惜地想,除非擎天柱本人恰好正在那个废墟里喝下午茶。但程序必须要走下去,他停止了手上的实验,遵循过去三十二次击坠时间的平均值他开始收拾实验台,拿出探测仪,准备出发前往芯片定位的坐标地点回收某个破碎的机体。但在他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的时候,震荡波惊讶地发现导弹还在飞行。按照芯片所标示的路径,它的目标正以相当的高速和诡异的转角试图逃离热感的追踪。

不明智的选择,但也足够灵巧。或许这种逃逸轨迹能够成为技术突破的研究材料。震荡波评价。希望不是某个seeker将导弹对准了自己的队友兼任情敌——连震荡波这种与世隔绝的研究人员也对seeker内部那些混乱的拆卸关系有所耳闻。

这个家伙还在飞,是的,这绝对是在飞。震荡波放下手中的探测仪开始观察这种诡异的闪避轨迹。声波在霸天虎的公开或者私密资料库中更新的内容里从未提及汽车人拥有过任何能与这架机体的机能相媲美的空中单位,震荡波确信自己反复的研读不可能有任何遗漏。这真的大大地不符合逻辑。

被热追跟了整整三个塞分零二十七个塞秒之后,目标击坠。一个全新的纪录。

往常那些被击落的汽车人空中部队都会非常贴心地坠毁在无人区或者荒原之上,尽可能地为己方造成更小的伤亡。这一架却直接坠落在战场边缘的空地上,震荡波甚至不能判断他的坠落是因为被热追炸穿了能量舱还是直接耗尽了自己的能量。从实验室通往坠机地点的地面被巨量倾泻的炮弹炸得千疮百孔,重坦的履带吃力地翻过一个弹坑的边缘,震荡波正式进入已经一片死寂、还未来得及彻底清扫的战场核心。

他随即停在原地。

映入他光学镜的场景远在他的意料之外。伤员和完整的机体已经被运走,只有残骸,成百上千的残骸还散落在方圆百里的土地之上。报废的零件,尚未消散的电流和电频分子,燃烧弹的余温还灼灼地烘着空气中尚未消散的硝烟的气味,浑浊的能量液渗入被炸开表层、暴露出各种不知名金属矿脉的缝隙之中。

我从不做这样的事情。震荡波的接收器里开始轻微地回荡起属于他自己的频率,“浪费能量观看潜在实验品在一起浪费能量”。这是一种相当残忍的场面,无论是从科研的角度还是……从伦理的角度。伦理必然是竖立在科学尽头的坚不可摧的壁垒,这一点震荡波深谙于心也深以为然。他的声名狼藉不过是因为他的那座伦理的堡垒比其他人都更加退缩那么一些,但它比其他人的都更为坚固,更为不可逾越。因为震荡波的内芯会永远驻守在此处。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未经田调就轻率地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甚至没能亲身到战场上亲观这张永远也喂不饱的嘴是如何让无数的塞币、能量和火种被源源不断地献祭进去。在所有赛博坦的正式资料中,内战都被描绘成混乱、热血而英雄辈出的情景。内战时代,每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在这里都会看见遍地的机会,炮火下新兴的势力崛起又陨落。威震天这样许诺,声波这样统计,而震荡波也这样相信。威震天说得没有错,声波的统计非常忠实,但雄伟的战车碾压在每一个卑微而脆弱的个体上的时候震荡波看见的却比他们精细得多。他第一次看见树立在战争这个仿佛取之不尽的矿藏上的矿井在每一处缝隙中挤压出鲜活的能量液,他第一次听见那些在实验台上一遍遍消逝而他充耳不闻的痛苦呻吟,他不在场但终于身临其境。

“我应当修正我的看法。”震荡波对自己说,出于一名科研人员的严谨和伦理要求,这符合逻辑。

探测仪报警,那枚热追的芯片就在附近,震荡波在巨大的震撼中缓慢地重新开始自己的搜寻。他感受到自己沉重的脚步在重力平衡系统中隆隆回响,那带来了轻微的眩晕感,好在情况还可以控制。

当然,或许普神不喜欢让任何人如愿,因为接下来的情况急转直下。震荡波看见了被击坠的目标,这个结论让他几乎无法相信他的光学镜。动态捕捉系统显示这个tf还在轻轻地颤动,他的两侧机翼已经被完全炸断,热追几乎横贯了他的机体,撕裂了他的整个腹部装甲,但他的火种舱还几乎完好无损。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艳羡的经历,因为这代表着这具机体必须在短暂的清醒中承受足以烧毁中央处理器的痛觉信号。

是哪个seeker被炸掉的机翼没能及时销毁以致落入敌手?这是震荡波的第一反应。

调度员也要上战场吗?这是第二个。

“提问:你是如何在热追下存活的?”逻辑促使震荡波终于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机体……记忆。声波的频率在剧烈的电流声中轻轻碰触着震荡波的棘片天线。

角斗士的机体记忆,关于死一个还是死两个的问题。震荡波回想起声波说过的内容。还有关于新手,关于如何和局的那些技巧。声波是角斗士里顶尖的玩家。

以及,你在看着。声波缓慢地运转着,而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他始终没有。

 

04

一定要这样吗?

震荡波的无线频率向着天空放去。他被击倒在地,向前翻滚,手中的巨狰狞骨骸摔落在地面上,向着前方滚去。他感应到了声波的频率,也感受到了环陆桥开启之前的能量波动。这一次的能量波动格外强大。

声波没有回答。轻盈的捕食者无人机冲出了环陆桥,纤薄的机翼在空中滑出两道平行的圆润的弧线。声波一度非常看不惯自己在那场严重的战损后被震荡波改装、来到U球之后还再重新扫描的这种载具形态,这个跟U球上才会生长的大茄子一样的物事根本配不上这样漂亮的一对机翼。但他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改装,机体甚至比他本人的自由意志更快地适应了它。

震荡波站起身,他几乎难以遏制自己的光学镜追随着这具出自他自己之手的机体。内战结束之后他们不再联系,震荡波回归了之前他求之不得的平静生活,虽然是一个人呆在死寂的母星上。在报应号上再次见面的时候两架机体之间似乎总会出现那种莫名的尴尬,不过震荡波根本无法察觉这种尴尬,他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但声波并不是。在震荡波看来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退后了一步,就像先前他不知道声波是什么时候站在威震天身边一样。霸天虎的情报官和科学家之间呈现的是一种比同僚还稍显冷淡一些的关系。

此刻一对三的局面出乎震荡波的预料,而他感受到环陆桥时以为声波会给他送过来一个红蜘蛛或者一个杂兵小队,而这两者对震荡波的帮助都是一个不好量化的内容,甚至是一个薛定谔指向的向量而非一个单纯的正数概率。

情报官也要上战场吗?震荡波问自己一个和从前极其相似的问题,而声波给了他一个复杂到极致的回答:他自己。从前的,现在的,整个他自己。

是哪个从前?声波的人生有相当多跌宕起伏的阶段,而他在每个阶段都在怀念从前,或许他选择的阵营就是在怀念作为议员的那个从前,而选择参战是在怀念作为角斗士的那个。也正是这些从前堆叠起一个层累的声波。他的机体,他的脑模块或许都是如此,这一点震荡波已经领教过了。他在声波的机体上发现了无数新旧交叠的改造痕迹,就像考古地层学中叠压打破的层面,每一处都是一个过去的声波的影子,这些声波相互交融又相互分割。声波的机体就像堆满页岩的山体,他无言地存在着,他就是一段塞伯坦的历史本身。震荡波曾经几乎是着迷一般地探索这座山脉,他根据粘合剂的材料和性质判断每一处伤口形成的时间,根据每一块补丁的材质判断修复的年代,根据每一处零件的磨损程度和合金材质判断每一次改造的目的和手法。沉浸于生命科学实验的他从未想到自己也有进行人文科学研究的一天,那些清晰可见的足迹足够他编织出声波前半生的履历。而现在深渊合拢了,只剩危险的罅隙在窥视着自己。我别无选择,声波说。

声波再度参战,再度和他并肩立在这个陌生的星球里陌生的战场上。在机体改造之后震荡波和声波同时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他们共同通过了撤换重火力攻击性武器的提案,而由于只有霸天虎大量保有这种恐怖的、奢侈的屠城武器,这一提案大大减缓了塞星能源耗尽的进程。在战争的后期不再有巨大伤亡的战役存在,两派更多地开始进行储备战。声波和震荡波因此能够在相当大的安全系数下登上真正的战场去收集数据和分析情报。那种境遇或许是科学家生命中鲜有的危险时刻,却是声波漫长飘零的生命中或许最为稳定的时光。而震荡波以为那样的时刻已经永远定格在过去之中。

你又是在扮演哪种过去呢,声波?震荡波的频率如此表示。这个姿势非常……上流阶层。

声波以黑鸢掠过水面的姿态在两名汽车人的头顶飞过。去你流水线的上流阶层,拿上东西快进环陆桥。声波头也不回地回应道。他的子弹向着擎天柱的方向连射,同时释放出了身下的激光鸟。两架轻盈的空中单位以异常的默契向着对手发动着攻击。

好的……你不必动用詈词,声波。震荡波叹息了一声,开始往环陆桥的方向奔去。

攻击比他预测得更早到达了,震荡波被迫开始缠斗。这本应该是声波的活计,但声波是此刻场上唯一的霸天虎空中单位,并且在那场过于严重的战损过后震荡波也没法完全恢复他的全部机能。他为声波重新更换了机翼,不再是角斗士的声波无需那种虚张声势的肩甲,他需要的是开足功率的处理器和能够实现足够低调的轻捷。但角斗士的生涯让声波有足够的对机体的控制能力,让他在大部分时候能用这个坚硬但脆的机翼钢板挡住每一次正面的攻击。准确地说,是保证每一次攻击都是从正面过来。

但不是这一次,下一秒震荡波就听见那种熟悉的钢板破裂的声音。你的机翼可能是未来一项开支巨大的耗材,震荡波评估道,他的频率毫无障碍地发射给了声波,他知道声波的处理器可以完全轻松地处理两个以上的进程。我会重新研究这种分子材料的构成,将其硬度和韧性进行重新的分配。

我收到过太多这种保证。声波冷冷地回应他,机翼是钢板并不代表他的痛觉感受器也是。此刻源源不断的报错信号正让他的中央处理器产生一丝心烦意乱的感受。他在贴近地面的地方完成变形,柔韧的反关节为他的落地收获最后一分缓冲反馈。他站在石崖边附身下探,那个会飞的汽车人领袖正被激光鸟释放的电流干扰得七荤八素。随后他转头看向震荡波。

你根本不了解我的过去。声波的频率斜刺里戳向震荡波的音频天线,他满意地看见那两条金属部件轻轻地抖动了一下。但震荡波并不是声波,正如他自己所言的,震荡波不擅长军事行动,他的处理器也鲜少在专注一项进程的时候分芯另一件。于是声波清楚地看见那个科学家卡壳了,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被那个蓝白涂装的小子扯住了履带。即使是声波,也很难忍心长时间直视这个略显滑稽的场景。

幸好震荡波没让这个持续太久。但同样的,完整的巨狰狞骨骸也没能完整地在他的掌心里持续太久。这是可以理解的,震荡波擅长修复和还原,因此他或许并不太在意承伤或者损坏。这都是声波原先奢求而不可得的一些条件,而现在他或许已经得到了。

环陆桥开启,巨狰狞的骨骸碎片在一团凝滞的绿光中消失。领袖的手在环陆桥的背后张开,却最终错失了最关键的一握。别太沮丧,领袖。声波甚至有余力在他的频率里轻轻地自语,虽然汽车人并不能接收到这种特殊频率。面对他的手下败将,声波总是格外宽容得几近善良。别太沮丧,领袖。声波想,至少它曾经握在过你们手里。

你看,真正构成交错的并不是那些渐行渐远的无限道路,而是那个交点。有了那一瞬,所有失败的可能性都有了新的意义。现在它握在威震天的手里,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你们即将开始新的出路,而我们即将面临这种痛苦的分离。

“我们已经获得所需的一切。”震荡波转过头看向声波。检测到双关语,他的逻辑回路向他报错,而这一次他依旧置之不理。所以,我们应当能有很长的时间来了解彼此。这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不过他想这位前议员应当能够明白,毕竟他深知如何玩弄每一种语言的艺术,包括双关。

 

fin.




*碎碎念1:本文是一个全新的尝试,想试试两个聪明但平凡的tf(而不是计算机或者逻辑疯子,感觉tfp设定没有那么偏激)之间会发展成什么样的关系。我没有写大纲的习惯,甚至动笔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要写什么,只是觉得应该更新了,然后随写随想,所以经常也没什么结构。感谢这么散的长文还有人看。我希望呈现的是一种两个不常被人理解的聪慧的人之间会产生的、有距离感的互动。

俗套一点说,tfp的双波结局一直很让我意难平,我也会一直致力于给这个结局更加丰富的阐释。这一篇里双波是不断相碰又不断错位的,而每次相遇都使得再次孤独的风味更加醇厚,我会希望tfp的结局也是如此。或许对读者而言本文没有很明显的糖或刀,这篇文章对我的意义可能比对读者还要更大些,它让我更深地探索了tfp双波之间的关系和他们各自性格的成因。

 

*碎碎念2:前两周在赶中期报告,连着几天都是熬到凌晨六点才睡,这边搁置了好久。刚好好休息了没几天又接到新锅,可能近期更新真的会很不固定了。先跟大家说声抱歉!!我一定抓紧时间见缝插针摸鱼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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